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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8凯发天生赢家·一触即发知产说 | 中国跨境电商在美国被知识产权批量诉讼围猎的介绍
2024.08.01 | 作者:王亭入 | 来源:知识产权部
过去数年间,美国诉讼领域出现了批量围猎中国跨境电商卖家的情况,其特点是:
 

1.一个原告在一个诉讼中同时起诉几十甚至上百个中国跨境电商卖家。

2.诉讼理由主要是商标侵权,也有专利侵权。

3.背后有几个美国律所专门代理原告起诉中国跨境电商卖家。

4.批量诉讼高度集中在美国伊利诺伊北区联邦地区法院(United States District Court for the Northern District of Illinois)和美国纽约南区联邦地区法院(United States District Court for the Southern District of New York),这两个法院对原告极其友好。

5.原告打法简单粗暴。利用中国跨境电商卖家对美国诉讼的敬畏心理和上述两个法院对原告的便利条件,一次性起诉多个卖家,在卖家得到诉讼通知之前,抢先通过TRO冻结中国跨境电商卖家在线上平台的资金,然后谋求和解。

6.有些中国跨境电商卖家确实构成侵权,但是相当一部分中国跨境电商卖家是不构成侵权的。原告利用TRO“欺负”中国跨境电商卖家不懂美国法律和怠于应诉的习惯而迫使中国跨境电商卖家买单。
 
以美国伊利诺伊北区联邦地区法院为例,此类批量诉讼的情况如下:
 
1、管辖法院
 
美国律所围猎中国跨境电商卖家,特别喜欢在美国伊利诺伊北区联邦地区法院(United States District Court for the Northern District of Illinois)和美国纽约南区联邦地区法院(United States District Court for the Southern District of New York)起诉。因为这两个法院的制度都能便利原告按照下列步骤进行操作。
 
2、案件类型
 
此类批量诉讼案件俗称为“附表A诉讼” (Schedule A lawsuit),来源于原告的起诉状伴随的第一个附件(即被告清单)。该清单极为简单,仅列出被告的名称和电子邮箱,如下图所示:
 
 
3、案件处理步骤
 
3.1 原告针对多个被告,向法院提出起诉。因为是在一个起诉状中同时起诉几十甚至上百个被告,所以被告被统一称呼为“The Individuals, Corporations, Limited Liability Companies, Partnerships, and Unincorporated Associations Identified on the Attached Schedule A.” 此类起诉状实际上都是格式函,原告每次只需要更新部分内容,就可以重复使用。
 
原告会要求法院将起诉状和附表A区分开,将附表A密封。原告要求密封附表A的理由是,因为原告要申请TRO,如果泄密的话,被告可能会转移其在线上平台的资产。美国伊利诺伊北区联邦地区法院的法官通常会同意密封的请求。
 
3.2 原告提出诉讼的同时,会提交替代送达的动议(motion for alternative service)。Service指的是诉讼法中“送达”的意思。对于美国以外的商业实体送达法律文书,本应当按照《海牙公约》的要求进行,客观上确实费时费力。美国伊利诺伊北区联邦地区法院则允许按照联邦民事诉讼法的规则进行送达,这意味着可以通过电子邮箱的方式向被告送达法律文书。
 
3.3 原告提出诉讼的同时,还会提交TRO申请(Temporary Restraining Order,临时禁令)。TRO是非常极端的行动,也非常不容易获得。但是美国伊利诺伊北区联邦地区法院却会很轻易的批准此类TRO申请。而且,此类案件中的TRO申请通常会作为单方行动(ex parte)处理,即被告毫不知情也无法答辩,也没有听证程序。这一点是美国其他法院很难做到的,导致美国伊利诺伊北区联邦地区法院成为围猎中国跨境电商卖家的重灾区。
 
3.4 法院一旦批准TRO,原告就会将TRO送达给中国跨境电商卖家所在的平台,比如Amazon。其后果是,平台会立即冻结中国跨境电商卖家的账户(资金无法流出)、扣押中国跨境电商卖家在平台托管的货物(如有)。更有甚者,平台通常会中止中国跨境电商卖家在该平台的一切活动。例如,原告仅仅是针对中国跨境电商卖家在Amazon店铺的一款产品侵权,Amazon会停止中国跨境电商卖家整个店铺的运营。只有到了此时,中国跨境电商卖家才会因为资金被冻结和/或店铺被下架而第一次知道被起诉。
 
3.5原告律师在平台执行了TRO以后,通常会联系被告,提议和解,即“花钱免灾”。如果被告同意赔偿原告,则原告就会撤回针对被告的起诉。这就构成了原告律师的收入来源。
 
3.6 如果被告不同意和解,原告律师就会继续推进诉讼,会申请preliminary injunction,同时会将起诉状送达至被告。被告有21天的时间做出答辩。此时,原告在个案中起诉的所有被告的身份才会向社会公开。
 
3.7 对于没有“花钱免灾”接受和解提议的中国卖家而言,大多数并不会参加诉讼。一是诉讼的律师费用可能超过被平台冻结的资金;二是被告实际上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诉讼的存在(只有电子邮箱送达);三是被告存在错误认知,以为美国法律对其没有管辖权或者认为自己没有侵权,就算不答辩法院也会公平裁判;四是习惯性的躲避诉讼;五是部分被告确实侵权,即便是参加诉讼也会败诉。
 
如果被告不参加诉讼,原告就会申请法院缺席判决,法院通常会准许。与中国的缺席判决不同,美国的缺席判决意味着被告会直接败诉,法院会判决平台将冻结的所有资金交给原告。这构成了美国律师的收入来源。
 
4、中国跨境电商卖家的应对策略
 
首先,中国跨境电商卖家应当积极答辩。美国伊利诺伊北区联邦地区法院之所以在数年内持续受理此类案件,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国跨境电商卖家大多数和解或者不应诉,那么呈现给法院的就是此类案件并没有什么不妥。
 
其次,中国跨境电商卖家应当积极寻求美国律师的帮助,能很大概率避免败诉。一是美国律师执业道德要求不能轻率的提出诉讼,否则会受到处罚,这会构成中国跨境电商卖家反击美国律师的很重要的筹码。二是美国律师提出的诉讼经常是毫无依据的,仅仅是利用美国伊利诺伊北区联邦地区法院提供的便利,进行牟利。很多时候,只要应诉就可以迫使美国律师撤回起诉。三是无论是管辖权、法律文书送达还是TRO禁令,都有很大的抗辩空间。
 
最后,中国跨境电商卖家面临的最棘手的问题就是费用的问题,因为聘请美国律师通常较为昂贵。我们很高兴在美国芝加哥获得了当地执业律所的合作,可以较为优惠的费用代理中国跨境电商卖家应诉,而且还可以帮助中国跨境电商卖家提出反诉,要求原告赔偿中国跨境电商卖家为此支出的律师费和营业损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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